我时常在思索——

我们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

我们要如何面对死亡?

信仰上帝能永生吗?皈依佛祖能让内心安宁吗?我们到底该信仰唯心还是唯物?

什么才能让我们内心真正地和解、和谐,或许是死亡?

01:贪嗔痴的映照

周处除三害的故事在华人社会几乎是家喻户晓。不过,有意思的是,为了便于让全世界理解,影片英文名并没有直译,而是译为了The Pig, the Snake, and the Pigeon(猪、蛇和鸽子)。意思也很明了,这三种动物分别代表着佛家三毒贪嗔痴,男主陈桂林戴着奶奶遗留的有小猪头像的卡通手表,他便代表着痴,而香港仔手臂上纹了一跳蛇,代表着嗔,尊者牛禄和,后背纹身是鸽子,所以他代表着贪。这样的解构虽然可能符合编剧导演的叙事逻辑,但若强行一一对应,仿佛也略微牵强。以我看来,男主陈桂林一开场就诠释了什么叫贪名逐利,生死看淡给钱就干;只要能成就一番天地,杀人眉头都不皱一下,可谓是贪嗔痴俱全。狡诈狠毒的香港仔,不仅一言不合就给人开瓢放血,对于女主小美的占有欲其实也是一种痴的表现。牛禄和人前是慈祥和蔼的尊者,人后是贪婪好色、冷漠无情的逃犯,身上的罪孽又岂是一个贪字能概括的?世人皆有罪,你我皆同谋,我相信这三位罪孽深重的人,互相都是能读懂彼此的。

02: 救赎之路的谎言与真相

在《世说新语》里,引导周处开启救赎的是他的母亲。而我们的男主,连母亲都没有,他唯一的亲人,他的奶奶,人还没出现就因为一场手术失去了生命。所以,影片安排的是一个长得挺像蔡英文的“黑道医生”张贵卿成为陈桂林的引路人,手段是:说谎。陈贵卿向自己的客户隐瞒了自己肺癌晚期的事实,反正骗陈桂林说他是晚期肺癌,让他珍惜自己还剩几个月的生命,主动去警署自首。可是造化弄人,陈桂林看到了全台三大通缉犯的告示,且仅剩半边脸的自己,叨陪末座。是可忍孰不可忍,脑袋别在裤腰上闯荡了小半辈子,原以为是王者,没想到还是个白银。陈桂林回去向张贵卿科普了周处除三害的典故,打听到了这两个人,以一场救赎之旅,在生命的“最后阶段”结果了这两位前辈,给自己的人生画上完美的句号。而最后,当生命真正进入倒计时的张贵卿把真相都告诉自首后的陈桂林的时候,他并没感到吃惊和意外。对此我的解读是,陈桂林从棺材板里破土重生的那一刻,他已经成为了真正意义上“新造的人”,张贵卿欺骗的,只是以前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03:血色杀戮中的和解与超然

我们常说,除生死之外无大事。看完陈桂林在礼堂大杀特杀以后,我竟觉得,原来生死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也许是看惯了杀戮,就会对死亡麻木,尤其是这样一部充满血腥,暴力满屏的电影。在和平主义盛行的现代社会,上街打个架大概率都要进看守所行拘七天,靠激烈地冲突来解决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已经越来越不被社会所接受,那么,靠杀戮来解决问题不但不能接受,简直是丧心病狂了。不过,电影用近乎魔幻的镜头语言告诉我们,原来杀戮也能这么和谐。 没错,礼堂杀戮可以说是电影的最高潮,也将是华人影史最经典的场景。陈桂林杀死香港仔,给小美自由人生,从此刻起,他不再为黑道江湖服务,为金钱服务,他只服从自己内心的道义,所以,这一杀一救仅仅完成了道德上的自我救赎。而礼堂的杀戮,是陈桂林重获新生后的使命感,他意识到,杀死牛禄和并不意味着他的使命已经完成,因为歌还在唱,人心还在虚妄之境。他本人的结局死亡已经注定,那么,他必须以上天的名义完成这一场真正的大救赎,所以,当他开抢射击的时候,他的内心是畅快的,超然的,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的,而那些被击杀的信众,也因为死亡完成了自己的救赎。

《周处除三害》这部影片,确实巧妙地将黑帮片的外壳与佛学和西方宗教的底层逻辑相结合,呈现出一个独特而富有深度的故事。主角陈桂林,他的形象具有很强的个人张力,简直算是上帝和撒旦的复合体。他手中的枪,原本只是满足个人私欲、发泄情绪的工具,但随着剧情的发展,它逐渐转变为代表天道、无我状态下使命的象征。这种转变,不仅体现了陈桂林内心的成长与蜕变,也反映了影片对于人性、道义和救赎的深刻思考。在黑帮片的暴力与血腥背后,我们看到了佛学中的慈悲与智慧,以及西方宗教中的救赎与忏悔。这种跨文化的融合,使得影片更具有了融和创新的文化意义。


周处除三害周處除三害(2023)

又名:The Pig, the Snake, and the Pigeon

上映日期:2023-10-06(中国台湾)片长:134分钟

主演:阮经天 袁富华 陈以文 王净 李李仁 谢琼煖 陈秉佑 曾珮瑜 游安顺 刘子铨 吴奕蓉 黄迪扬 

导演:黄精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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